We were made to last.

杜王町的奇妙日常⑧

*前文见合集。完结章了,还是仗露



⑧我喜欢岸边露伴



承太郎和乔斯达老头决定在一周后离开杜王町返回美国,于是在这一周里,熟识的大家都抓紧时间凑到两人身边主动陪伴,一时间连向来爱静的承太郎都多了不少不能推掉的邀约。

露伴也在这份名单里,但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人谁邀请了谁,只是因为一天傍晚在街上偶遇,两人不约而同地觉得作为一起奋战过死线的战友确实应该重聚,于是默契地又到那家酒吧里一块喝酒。

但今时不同往日。承太郎敏锐地察觉到露伴似乎有心事,并且那阴云随着酒精摄入量的增加在露伴的眉宇间越扩越大。

承太郎并不好奇他人之事,为了保护露伴的隐私,他甚至提前结束酒吧之旅,以防露伴失意之下不小心喝太多,酒后吐真言醒来还没忘,尴尬到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两人在夜色中告别,承太郎看着脚步微有蹒跚的露伴的背影,陷入沉思。

值得一提的是,承太郎的论文还在审核中,仍然有被毙掉的风险。但杜王町这片海域已经被他研究透彻,就算再次跌倒也没有再在这里站起来的必要。不如带着研究成果回美国去,东西方的海域结合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更棒的海星,写出更好的论文了。

露伴的漫画倒是已经准备刊登了,不用为了更新而发愁,新漫画的构思好像也进行得不错。但他现在看起来比当日赶稿的时候还要迷茫苦闷,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想着成年人不该干涉他人生活的承太郎,最后还是因为想帮助露伴所以委婉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露伴唯一的好朋友康一。康一表示会努力帮助露伴渡过难关,在第二天吃冰淇淋的时候,他随口把这件事说给了仗助,不料引起了仗助的剧烈反应。

“哈?那家伙居然也会有苦恼的事?真稀奇啊,他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吗?”

仗助先是这样不以为然地说了——他以为自己很漫不经心,但在康一看来不仅过分激动而且有夸大露伴的嫌疑。然后他又表达了对能困住露伴的事的好奇和崇敬,接下来也还有滔滔不绝的架势,听得康一疑惑地挑高眉毛。

在仗助自说自话的语速越来越快,口若悬河到微微闭上眼睛,而他的心跳声连康一都听得到时,康一不得不开口打断他:“仗助,你今天很奇怪哎。”

仗助的反应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他咬了咬下唇,很快又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趴在桌面上。康一正试图看看他躲在胳膊后面的脸,听到他闷闷地说:“他有苦恼,我也有苦恼的啊......”

“哎?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那不如也说给我听听吧?”

仗助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或许是康一真诚的双眼打动了他,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仗助嗫嗫一阵,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把他珍贵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敷衍地说了句“没事”,然后拎起书包先行回家去了。

康一把仗助这天的欲盖弥彰记在心里。露伴那边的事他也没忘,但是总不能直接凑到露伴面前问“请问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吧?所以还是要寻找合适的机会。因为这两天一直没有碰面,他也还要陪由花子,所以机会一直没有找到。

转眼就到了承太郎和乔斯达老头要回美国的日子,大家一起去送他们。乔瑟夫为了防止再被儿子骗还特意准备了一番,结果仗助只是普通地和他道了别。仗助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完全在他身上,他的眼神飘忽着奔向别的什么人,但在船开之前又奔回来,目送这两个他一生都难有几次见面的亲人远去。

良久,仗助才长叹了口气,神色低落地转身准备回家。康一看在眼里,以为仗助苦恼的就是和亲人分别。这种事情旁人也没法插手,康一不禁暗自摇头,准备让仗助自己调节。

来送别的人陆续离开,康一在其中看到露伴。他想起承太郎委派的任务,打算硬着头皮上去套露伴的话,但没想到的是,他身边的仗助突然对露伴举起手。

“嗨!露伴老师!”仗助对着露伴的背影挥舞手臂,成功吸引露伴回头。康一听到仗助深吸了口气,然后仗助小跑两步到露伴面前,以一副寻常的语气说:“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也来送承太郎先生和老头子......呃,好像也不是这么说......”

康一暗暗扶额。这种无聊的搭讪露伴老师肯定不会搭理的啦!

出乎康一的意料,露伴居然回应了仗助。他警惕地看了仗助一眼——那眼神应该可以算是警惕,而且还有一些其他复杂的情绪,然后说:“我们前几天才刚见过。”

“啊......那也算是好久没见了!”仗助说完,像被自己羞耻到了似的干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你上次帮我照顾小婴儿,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谢礼呢!我啊,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哦!”

“......倒也不用那么客气。”

寒暄因话题用尽陷入僵局,但两人仍然大眼瞪小眼。最后,仗助笑了一下,说:“今天天气不错。”

露伴也笑了一下,说:“你说得对。”

两人就此别过,剩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康一。当天晚上由花子约康一去意大利餐馆吃饭,因为客人不多,康一还帮托尼欧先生清洗了碗盘。吃饭时康一对由花子说起今天的事,最后叹了口气,说:“他们两个的关系总算变得缓和了......可是露伴老师好像还是一副不待见仗助的样子啊?露伴老师的苦恼又是什么呢?”

由花子边吃边听,沉吟不语,脸上逐渐挂上神秘莫测的表情。

生活还在继续。无论什么人到来、什么人离开,杜王町始终是宁静的杜王町。第二天早上,仗助还是照常和亿泰一起上学,在半路接到康一,开始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原本该是这样的......但很快康一就发现,平凡的生活已经不再平凡了。

“仗助,你有没有感觉到......”上学路上,康一悄悄用手指捅了捅仗助,“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们!”

“啊?什么?有吗?”仗助小声惊叫几句,若无其事地回头张望了两下,转头跟康一说,“没有吧!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他又笑了一下,也用手指捅了捅康一:“我说啊,康一,你是不是前段时间遇到太多替身使者,现在还过分敏感呢?”

康一皱了皱眉,想反驳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跟着仗助往学校走。

但这种如被窥视的感觉过了几天也依然存在,而且是只有跟仗助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康一认定是仗助被人跟踪了。他把这个结论告诉仗助,仗助也很紧张,两人暗中开展了几次反监测,但都一无所获。康一还想拉上亿泰一块调查,被仗助明智地拒绝。

“露伴老师的‘天堂之门’可以派上用场啊,如果能抓到那个人的话......”放学后吃冰淇淋时,康一说,“可以用来逼供!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跟踪你。”

康一的本意是想让露伴来帮忙抓那个跟踪狂,但用手指头想都知道露伴肯定不会答应,于是差不多算只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仗助一听露伴的名字就蔫了,嘴巴都扁了下去。康一想起仗助之前的反常,小心地问他:“你是不是又和露伴老师闹别扭了?”

“没有吧,我应该没做什么让他讨厌的事吧。嘛......以他的性子,说不定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哦?”

仗助说得心不在焉的,而后又自嘲地笑了笑。说完,他像只失落的狗狗耷拉下耳朵那样垂下眼睛,像叹息似的说:“我只是在想啊,他那样的人,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东西呢?他看起来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但是什么都走进不了他的心。我又在想,这样的人也会有苦恼吗?”


仗助单手撑脸,指间夹着冰淇淋勺子,望着远方幽幽地叹了口气。康一听傻了,已经完全石化,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总觉得很奇妙,但又完全说不出来奇妙在哪。

“所以......你是想帮露伴老师解决苦恼吗?”康一试探着问。

仗助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想什么呢,他就算要找人帮忙也肯定不会找我的啦。”

“谢谢你的好心了。”

头顶突然传来的不咸不淡的声音让两人吓了一大跳。仗助猛地回头,看到露伴正站在他们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手里还托着一碗冰淇淋。仗助当场大脑宕机,康一也不知所措。怎么会这么巧就遇上了啊!

仗助的脸飞速红成烤乳猪而不自知,露伴把他的糗样看在眼里。两人无声对峙,仗助悔得肠子发青,但露伴肯定什么都听到了,现在岔开话题不仅可耻还无用。他急得额头冒汗,露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率先打破沉默。

“我没有什么苦恼。”露伴淡淡地说,“是谁告诉你们的?或者你们是从哪看出来的?但不管是哪种,我都确实没有苦恼。”

顿了顿,他看了眼仗助,又说:“非要说的话,我只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有的人会一拍脑袋就莫名其妙的,或者因为某些不算理由的理由就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呢?人类的情感还真是奇妙啊。”

说完,露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丢下发懵的仗助和康一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因为肺腑之言被露伴听到了,晚上,仗助羞耻到在床上翻来覆去,脸埋在枕头里恨不得冲天大喊。不过露伴并没有苦恼,这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睡不着,仗助干脆翻身坐起。他趴在窗边看外面的月亮,心想着跟露伴认识后的这段时间。从相看两厌到勉强和解,再到现在自己单相思,好像也没过去多少天。

就连前几天拜托露伴一起照顾小婴儿,前几天的前几天在母婴用品店里偶遇的时候,他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脸红心跳,连像最开始那样正常地和露伴说话都费劲。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露伴看出端倪的啊!

仗助恨不得撕扯自己宝贵的头发,但好在最后他没有那么做。他对着窗外的月光愁眉苦脸,想起白天时露伴说的那句话,居然觉得很有道理。看来他在情感方面也是大师,果然是优秀漫画家,啊,人为什么会没有理由地就喜欢上另一个人呢......

......

......等等,露伴说的不会就是我吧?

因为有了这个可怕的猜想,一连两天,仗助都如坐针毡,连上课时腰背都挺得笔直,甚至还因此得到了老师的夸奖,虽然他本人完全没有接受的心情。

坏事成双,仗助被跟踪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被亿泰知道了,他非吵着要把那个人抓出来,一边摩拳擦掌一边说:“让我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跟踪你......啊,不过如果是暗恋你的妹子的话就另说了,我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会祝福你的嘿嘿。”

我就知道他纯是来添乱的。仗助扶额,并从教室扶到商店街。

放学后,仗助照例和朋友们一起在商店街闲逛,在露天的摊位坐下来喝茶。期间康一和亿泰有聊到跟踪狂的事,但当事人仗助兴致缺缺。茶喝到一半,未起隆经过此处,坐下来加入喝茶队伍。亿泰和他说起跟踪狂的事,未起隆听后笑起来:“这样的话,用望远镜看看周围不就能找出那个人了吗?”说着变成一个望远镜掉在桌子上。

“不行的啊,先不说举着个望远镜东张西望有多引人注目,那个人一看到我拿起望远镜,肯定就会心生警惕的啦。”仗助附在望远镜的一个镜片旁说。

“那普通镜子呢?”说着,未起隆又变成一面镜子,还贴心地变成了小号的。仗助也来了兴致,把镜子放在茶杯前,不动声色地观察,并时不时更换它的位置。

其实他们之前就已经用过镜子这种方法,还是由花子友情教授的......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这次也是一样,除了又在后面的座位上发现了露伴之外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细想起来,这几天他好像在各种地方都能看到露伴,可能是因为杜王町就这么大点地方,而替身使者又总是相互吸引......

可能是因为露伴就是那个跟踪他的人呢。

仗助屏住呼吸,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露伴,果然看见露伴不时抬眼往自己这边看。亿泰和康一也在悄悄关注着镜子,在他们发现露伴之前,仗助“啪”地一声把镜子扣在桌面上。

“哇!仗助!怎么了!怎么回事啊!”在亿泰和康一的惊叫中,镜子自己滚到地上,变成一个吃痛的未起隆。仗助黑着脸,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跟踪的人是谁了,是我认识的人。你们别管了,我自己会去解决这件事。”

朋友们都半信半疑,但仗助态度强硬。他们只好暂时放下对此事的好奇心,并嘱咐仗助有了结果一定要告诉他们。当晚仗助心情复杂......还没来得及复杂,他就在街边遇见了由花子。想到由花子可能是认识的人里唯一有过单相思经历的人,仗助不禁对她产生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虽然由花子已经修成正果了,而自己还在苦闷地为了一堆有的没的瞎想。仗助和由花子在街边摊吃起了夜宵,吃着吃着,仗助不禁扭捏地把自己暗恋露伴的事和盘托出,甚至把露伴说的那句奇怪的话也背了出来,末了还补上一句:“你可不要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露伴老师啊,我可是因为信任你才和你说这些的哦?”

“放心吧,我跟露伴还没有跟你熟。”由花子说,“不过,按你这么说的话,他应该是知道你喜欢他的啊?”

仗助当场石化,嘴里的肉差点掉回碗里,回过神来后连一句“为什么”都问得磕磕巴巴。由花子笑着说:“他这话很明显就是在说你啊!说的是你,也是在对你说,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了你喜欢他这件事,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说到恋爱,由花子就算没喝酒也上头,追忆起自己和康一的往事,以过来人的身份向仗助提供建议:“我觉得你要是真的喜欢他的话,不如直接去找他表白哦?”

“但是被拒绝了就会很尴尬啊,连朋友也做不成什么的。”仗助委顿在桌上,“虽然我跟他本来也不算是朋友......”

“但是?”

“但是,我有在想,虽然还有很多时间,但是万一在我告白之前他找了其他人谈恋爱怎么办?我可能会考去别的地方的大学,他也可能会再搬家,或者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和我的关系又变得更差了之类的,那我岂不是一点戏都没了......”

仗助也无酒上头,脸都红了起来:“不过,他要是拒绝我怎么办,他又不喜欢我......啊,我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啊!”

“但是?”

“但是......”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两个但是后面都是什么。”由花子笑起来,“既然有但是,那为什么不把但是前面的都忘掉呢?”

仗助可能是真的上头了,虽然觉得由花子说的哪里都不对,但就是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回去蒙头睡了一晚,在清晨的时候坐在床上,俗事一下子全涌进空白的大脑。他想起今天早上还要和亿泰一起上学,他一定会问起跟踪狂的事,就算这次能敷衍过去,如果不改变现状的话,他们迟早都会发现跟踪狂就是露伴。仗助一想到这就两眼一黑。

那个场景太可怕了!抱着这样的念头,仗助觉得非要阻止露伴不可。于是提前吃了早饭,提前出了家门,一个人跑到露伴一定能看得到的地方。清晨的太阳下,仗助东张西望,寻找露伴的身影。他想先解决跟踪的事,然后问问露伴为什么要这么做,再然后是之前那句话的意思,再再然后是曾经一起做过的事,再再再然后是......

“我喜欢你,露伴老师!”因为过于紧张,仗助在见到露伴后不小心把整个计划都倒了过来。大声说完这句后,仗助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因此错过了露伴脸上第一时间露出的表情,往后几十年他都为此感到非常可惜。



趁着期末人少我赶紧把这个偷偷完结掉......

实在是不想写了,但又不想坑,正好按计划来也到完结章了,虽然很松散但也算是个完整的故事!就是最后两章是真的很没水平但也只能继续屈辱地留在我首页,我呜呜呜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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