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零】自是有相逢（下）
12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这算什么事儿啊！
老人家悲愤地在心底怒吼，使劲把被又往上拽了拽。
“你还是冷吗？用不用我把别的床上的被子给你搬过来？”
“不用了，多谢天祥院君。汝不需要去处理学生会的工作吗？”
“衣更君很能干呢，今天下午我可是大闲人哦。”
天祥院英智从佐贺美老师放在保健室里的小型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坐在朔间零的床边翻看起来。朔间零感受着左半边床上的重量，默默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天祥院英智。
赶不走他，那就只能眼不见为净。反正他在那里坐着也挺好的，还能帮忙挡挡光。
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拂窗帘的轻微响声和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朔间零闭着眼睛，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前的事情。
他被莲巳敬人架着穿过校园，风很大，他一直在发抖，天祥院英智看不过去，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到了保健室以后佐贺美老师把他扶到床上扔给他一套大小合适的衬衣让他自己换上，同时指挥另两个人取来吹风机。莲巳敬人还等着回去说教，把吹风机扔给天祥院英智以后就匆匆走了，佐贺美老师照例在两位保健室常客面前抱怨他们怎么怎么不注意身体，又叮嘱了一番后甩着白大褂也走了，留天祥院英智一个人照顾朔间零。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半天，还是天祥院英智首先笑了出来。他拿来一块毛巾，坐到朔间零床边上，把毛巾盖在朔间零头上开始揉搓。
朔间零抬手一格：“不用麻烦天祥院君，吾辈自己就可以来。”
话音刚落他就打了个喷嚏。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放心，我对照顾人还是有些心得的。”
这下子气氛更诡异了，粉色的毛巾不时在朔间零眼前晃荡，他眯了眯眼睛。头发上的水在毛巾双面不断揉搓的攻势下很快被吸干了，天祥院英智把毛巾拿下来搭在旁边的椅子背上，开始用手指梳理朔间零的头发。
指腹擦过的地方好似有电流窜过，随着手指的动作，整个头皮都发起麻来。朔间零闭上眼睛，脸上有点烫。
“哎呀，朔间君脸红了呢，让我猜猜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害羞？”
“……汝的话真多。”
“哈哈。”
梳理完毕，天祥院英智举着吹风机将朔间零的头发彻底吹干，然后把吹风机放在桌子上。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朔间零浑身一颤，天祥院英智快步走回床边，扶着朔间零躺下，并且帮他盖严被子。
朔间零注视着天祥院英智的脸，默默把头偏向旁边。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对吾辈这么好呢？
是有什么新的阴谋吗？可是又有什么阴谋是需要天祥院家的少爷放下身段去照顾别人的呢？还是说最近校园里又开始流传的学生会长要搞一个大企划的传言是真的？可是这跟他朔间零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偏偏要来讨好他呢？
在那场颠覆学生会霸权的DDD之后，学院进入了一种新的平静，大家都能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未来不懈努力。朔间零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学院的指针已经被拨动了，他目送新的朝阳升起，已经没有遗憾了，正准备像个真正的前任学生会长一样过退休老干部的生活，天祥院英智这个缠人的家伙就不管不顾地打破了平静的湖面，他不得不从湖底浮出来应战。
今天是星期五，正是一轮工作日的末尾，看看这一个星期天祥院英智给他找了多少事，几乎每天都有大新闻，而他的名字总会作为主角或者配角出现。为什么呢？为什么就不能放过白天如同菜鸡的老年吸血鬼呢？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吧，难道他不是应该作为一个金光灿灿的奖杯被放在书架上，或者作为一个被成功攻略的城堡安稳地矗立在某处吗？
为什么要在吾辈好不容易放下一切的时候，又出现在吾辈面前呢？
朔间零叹了口气。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停留了几秒钟之后挪走了，紧接着左边床上的重量消失了，天祥院英智站起来，绕到朔间零的对面蹲下，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朔间零的额头。
之前一番亲密动作下来朔间零早已有气无力，此时遭遇额头相触也只是象征性地瞪了人一眼，收获对方勾起的唇角一枚。
“因为我的手还是有些凉，试不出真实温度，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天祥院英智解释说，“还好，只是有一点热，先观察一会儿，我记得这里有冰袋，如果真的烧起来我再给佐贺美老师打电话。”
“让天祥院君费心了。”朔间零淡淡一笑。这话是真的。
天祥院英智又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倒扣在床上的书翻了一页。
“最近朔间君出入保健室的次数好像比我这个久病之人还要多啊，真是令人惊讶。”
“吾辈本来身体也算不得很好，再加上这个礼拜麻烦事特别多，吾辈力不从心也没什么奇怪的。”朔间零特意把“麻烦事特别多”这一句加重。
“哎呀，朔间君可要好好爱惜身体才是，你要是倒下了，Undead的各位不就是群魔无首了吗？”
“这个不用汝说，吾辈自己也会注意的。”
“真是的，朔间君要是病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难过呢，我也会心疼的哦。”
少年清亮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调笑意味，可朔间零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他背对着天祥院英智翻了个白眼。
天祥院英智摸了摸朔间零的头发，被朔间零躲开了，他不死心，把手伸上去又摸了一下，这次朔间零没有躲。
吾辈只是懒得躲开。朔间零对自己说。
“呵呵，不逗你了。对了，下个星期表演部的新剧要一起去看吗？”
……汝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虽然吾辈确实是要去给日日树君捧场，但为什么吾辈就非得跟汝一起去不可呢？空虚寂寞的小狗还等着吾辈去抚慰，深海君吾辈还没找他算账，为什么非得跟汝一起去呢？像汝这样的人，才不会有人愿意跟汝一起——
“去。”
天祥院英智抚摸朔间零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回过神来后，他把手放在被子上，掖得更加紧实。
“谢谢。”他低声说，“谢谢你。”
朔间零闭着眼睛，脑袋往枕头里埋得更深。被子带来的暖意让他的头发昏，他费力地扇动两下睫毛，最终还是放任自己堕入黑暗的甜梦。
“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要有个好梦哦。”天祥院英智轻轻抱了他一下。
13
表演部的新剧如期上演了。
宽敞的礼堂里，朔间零坐在第五排边上的一个位置上，怀里抱着一大桶爆米花。
剧还没有正式开演，礼堂里闹哄哄的，朔间零“咔嚓咔嚓”地吃着爆米花。
礼堂的使用权可是得之不易，据说莲巳敬人在接到请求以后断然拒绝，日日树涉怎么软磨硬泡都不好使，他灵机一动使了一出美人计，却把事情变得更糟，最后还是在天祥院英智的劝说下，表演部才拿到了礼堂的使用权。
日日树涉的表演能力是全校最顶尖的，估计也是最负盛名的，因此不仅是校内的学生，校外的普通人也有不少被吸引过来观看他的表演，虽然人数不像举办比赛时那么多，礼堂显得有些空旷，但这更有利于表演的顺利进行。
朔间零旁边的座位上没人，压在上面的是天祥院英智的手机，学生会长去买饮料，现在还没回来。
在校的学生分散在礼堂的各个地方，因为是日日树涉的表演，许多普通科的学生也慕名而来。转校生杏和她的弟弟坐在第三排右边，朔间零的右手边是个生面孔，穿着别的学校的校服，看来是其他学校过来的。除此之外，朔间零还能听到后方守泽千秋元气满满的笑声，还有隐隐的濑名泉的抱怨声，他抓起一块爆米花放入口中，心情越来越好。
像这样的学生聚集在一起的活动其实并不多，在这片小小的人海里，朔间零只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被温暖的海水推着前进。
“久等了。”
天祥院英智抱着两瓶饮料回来了，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坐到位子上，把怀里的一瓶饮料递给朔间零。朔间零接过来一看，是一瓶梅子汽水。
“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天祥院英智晃了晃手里的茉莉花茶。
“谢谢。要一起吃吗？”朔间零把大号爆米花桶放到两人中间。
“那我就不客气了。”
天祥院英智嚼着爆米花的时候，礼堂里的灯全都熄灭了。表演要开始了。
刚才还乱哄哄的礼堂此时鸦雀无声，谁都不再说话，连吃东西的速度都被放得很慢。朔间零凝神看着黑漆漆一片的舞台。
音乐响起，舞台被灯光笼罩，两位主角依次上场。
这次的故事发生在中国的古代，日日树涉穿着一身新嫁娘的装束款款走来，头上的金钗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打扮得比上个星期的任何一天都要美丽，一整个星期的化妆练习十分有效，他脸上的妆容充满了古韵美。没了平时夸张的表情，此刻的他安静又温婉，如果不是事先看过他的真身，不会有人想到这位嫁衣如火的姑娘其实是个男人扮的。
冰鹰北斗同样是一身红，他扮演新郎，默默地看着日日树涉在舞台的中央翩翩起舞。
一舞作罢，全场掌声雷动，朔间零也跟着鼓掌。
“那天你在保健室里睡着了之后，冰鹰君也来了，差不多是连滚带爬地扑在床上呢。”天祥院英智一边鼓掌一边在朔间零耳边说。
朔间零心说用这种词汇形容小学弟还真是汝的风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表演进入正剧阶段，日日树涉一张嘴，台下立刻响起了大大小小的惊呼声。
“他居然模仿了转校生的声音，我还在猜这次不幸中招的会是哪一位女孩呢。呵呵，涉真的很有趣。”
“吾辈听到了小姑娘的惊呼声，想来她也定是被蒙在鼓里，希望日日树君能得到她的宽恕。”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在故事演到精彩部分时又默契地闭嘴。表演顺利地进行了下去，此时已经到了高潮阶段。
这是一部反抗封建社会礼教的故事，但与著名的《梁祝》等故事却又并不相同，人物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新郎与新娘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在十余年的相处之下情愫暗生，新娘的父亲也同意将新娘许配给新郎。这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新娘却在成亲前夕发现自己爱上了女扮男装出门胡闹时的死对头。那时他们年少气盛，做事也不知分寸，给彼此都造成了伤害，但新娘一发现自己的真实心意后，就不再隐藏，终于在成亲之日与新郎说明。此时台上演的就是这一幕。
“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新嫁娘看着自己的郎君冷静地说，“我无法忽视自己的心，在那个晚上我竭尽全力说服自己不要去爱他，但我失败了。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爱上曾经的仇人呢？难道我对他不应该只有恨吗？但是我没能明白，谁也不知道答案，只有‘我喜欢他’是事实。”
天祥院英智悄悄偏头，朔间零没有看台上，表情隐藏在黑暗里，他只是一边听日日树涉说台词，一边往嘴里塞了把爆米花。天祥院英智于是也慢慢地喝了口茶。
清香的液体还没完全滑入喉中，观众席上却响起一阵女性的尖叫，天祥院英智定睛一看，只见台上的新郎突然狂性大发，抽出一把匕首划伤了新娘的左臂。原来新郎早就知道新娘已经移情别恋，可还是想给她一次机会，奈何天意弄人。
新郎将新娘推翻在地，扑上来的新娘的真爱也被新郎一脚踢开，狂怒的青年压在新娘的身上，一只手死死地按着新娘的右手，另一只手高举着匕首。
女孩们的尖叫声在此时达到顶点，连后方的守泽千秋都忍不住大吼“刀下留情”，天祥院英智和朔间零岿然不动，淡定地看着新郎挥下匕首，正正好好地插在新娘脑袋边的地上。
全场一片寂静。
“我果然……还是下不了手……对你。”
礼堂里回荡着冰鹰北斗寂寞的声音。
刚才还在拼命尖叫的姑娘们像是吓傻了一样，连台上的真白友也也吓得目瞪口呆，朔间零一眯眼。
“不对劲啊……”
“怎么了？”天祥院英智凑过来。
“看那边那个。”朔间零扬了扬下巴。
天祥院英智收回目光，与朔间零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后面的剧情两个人都没怎么太关注，总之是个除了新郎以外皆大欢喜的结局，礼堂上方的灯亮起，全体起立鼓掌。
观众们陆续离开了，朔间零也站了起来。
“零。”天祥院英智叫住他，“我有话要对你说。”
朔间零没有作出回应。他们所在那一排的其他的观众都已经走了，朔间零的面前就是一条空荡荡的通道，只要他想离开，抬脚就可以走，没有人拦得住他。但是他没有，他只是默默地盯着地上被撕开的食品包装袋。
良久，朔间零点了点头。
天祥院英智松了口气。
14
他们走到礼堂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他们沿着礼堂前面的小路往左走，拐进草坪里。
不时有还在热烈讨论刚才的表演的观众们从礼堂里走出来，天祥院英智和朔间零面对面站着，谁都不说话。
还是朔间零率先打破了平静。
“汝不是有话要对吾辈说吗？要是再不开口的话，吾辈可就要先失陪了。”
天祥院英智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这让朔间零有些惊讶。他现在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涉真是厉害呢，每一句台词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让人没有任何还手的力气呢。”天祥院英智苦笑。
也是为吾辈量身定做的啊。朔间零在心里说。
“你早就已经猜到了吧，那我就不遮遮掩掩的了。”天祥院英智深吸了口气，“零，我喜欢你。”
隐约猜到和听人亲口说出来真的是两回事。朔间零只觉得心里猛地一揪，他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裤子。
这里已经没有人再经过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这片草地上。如水的月光照在天祥院英智的背上，少年的脸上满是无奈的笑意。
“我就像那位新娘一样，不，我比她还要没用，她还能立刻明白自己的心意，而我初窥门道却不敢往深想，还得依靠外人点醒。呵呵，涉真是我的贵人呢。”
又是贵人，汝看谁都是贵人。朔间零想。
“总之。”天祥院英智的表情严肃起来，他一手叉腰，看着朔间零，“我没有在开玩笑，我的心意已经传达到了，做何选择还是要看你。”
然后他还没等朔间零说话就自己先垮了下来，露出了一种平时几乎不可能看见的颓丧神情。
“你一定很想打我吧？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只要不打脸就可以了……”天祥院英智难过地垂着头，“也是，你怎么可能答应我呢？我那么罪大恶极，做过那么多坏事，你一定很恨我吧？”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抱着任何想要捉弄你或者利用你的念头。不是作为学院的统治者，也不是作为天祥院家的继承人，更不是某个为了实现理想不择手段的人，只是以天祥院英智的身份来表达，天祥院英智喜欢朔间零。可能我的告白不如你之前收到过的任何一次的告白华丽浪漫，但是这是在看完表演之后才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的我，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努力了。”
“汝怎么跟个小屁孩一样。”朔间零脱口而出。
天祥院英智投来探询的目光。
为什么会是吾辈呢？
挑选五奇人的时候选择了吾辈是因为实力的问题，推翻吾辈的政权是因为吾辈是成功路上必须铲除的绊脚石，可是此时此刻，仅仅作为天祥院英智的汝，为什么还会选择已经一无是处的吾辈呢？
为什么会是我呢？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朔间零百思不得其解地喃喃着。
“因为你就是你啊。”天祥院英智听到了朔间零的低语，笑着回答，“跟涉不一样的，跟其他奇人不一样的，跟世界上其他的任何人都不一样的朔间零啊，而我一不小心被这样独一无二的朔间零吸引了。我不明白，谁也不知道答案，只有我喜欢你是事实。”
朔间零转身就走，天祥院英智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朔间零的背影。就在他以为朔间零就要彻底走掉的时候，朔间零突然停了下来。他久久地站在那里，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几个呼吸之后他拐了个弯，靠在了一棵树上。
“天祥院君，吾辈也有话要对汝说。”
“请讲。”天祥院英智走过去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朔间零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靠在树干上，安静地看着天边的月亮。天祥院英智也不开口，他注视着朔间零。
“还记得那天吾辈跟汝说的话吗？恨与不恨，只在一念之间，吾辈早就不恨汝了。虽然对汝采取的手段感到不齿，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就释然了，对汝的做法也能够理解，除了把无辜的人卷入战争之外。那个时代的梦之咲学院是群魔乱舞的黑暗时代，汝辈站了出来，拨开了学院上空的阴云，且不论汝辈采取的手段如何，出发点是好的，结果也是好的，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吾辈，汝不必太挂在心上。”朔间零淡淡地笑了，“吾辈不过是自作自受，这一切都是报应。就算汝不出现，早晚也会有人把吾辈推上断头台。吾等没有不知情的人想的那么黑，也没有知情的人想的那么白。”
“……零。”
“在出国留学的时候，吾辈也在反思，如果没有汝的存在，吾辈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朔间零懒洋洋地靠着树干，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也有可能把学院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过更大的可能，还是在未来的某个地方摔一个比汝带来的伤害要大得多的跟头。有的时候吾辈很庆幸这一跤摔在学生时代，吾辈可以就此转学，调整几年，以后当个作家或者钢琴家，总之什么都好，甚至也可以继续当一个偶像，没有人会揪着吾辈学生时代的狼藉声名不放吧？可是如果这一跤摔在未来的某个地方，年轻气盛的吾辈很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哦？要做出补救的话也会困难得多吧。所以，有些时候，吾辈其实还是挺感激汝的，可以说，没有汝，就没有今天的吾辈。”
“原来。”天祥院英智听见自己说，“你是这么想的吗？”
“要不然呢。吾辈没有心情去一直恨某个人，比起恨，还是爱更让人舒服。而且汝为吾辈带来了四位优秀的伙伴，吾辈可是大感谢哦。”
“……想不到到头来，一直没有走出去的人其实是我呢。”
“汝什么时候走出去过。”朔间零摆了摆手。
“呵呵，被零嘲笑了呢。”
“……天祥院君，你也别总把自己想的那么坏，越把自己想成坏人，就越容易干出更坏的事。还有以后别再用不光彩的手段了，对人对己都不好。”
“你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为我还有追求你的机会吗？”
朔间零挑了挑眉毛。
“这样吧。”
天祥院英智歪了歪头，向朔间零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请把手放在这上面吧。”
朔间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上去很不想动的样子。
天祥院英智依然坚持着平举着手，大有你不答应我我就举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怕了汝了。”朔间零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指轻轻搭在天祥院英智的手掌上，换来对方的紧紧握住。
他们几乎是同时放手，然后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我找到了我的救赎呢。”天祥院英智吸吸鼻子。
“吾辈的救赎，也就是汝的伞，还躺在棺材里充当枕头呢。”朔间零拍了拍对方的背。
“哎呀，别管它了，就当是给你的聘礼吧？”
15
“英智——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大的太阳，真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恩赐！要跟我一起去吃午饭吗？”
“抱歉，今天约了人了，改天再去可以吗？”
“哦呀，我被冷落了呢……但是我不会因此而懊恼，我属于任何人，我可以为任何人带去欢乐！姬君，跟我一起去吃午饭吧？”
“才不要跟你这个死长毛去！我宁可吃弓弦做的毫无滋味的便当！诶，会长，你要去哪？诶……”
“哎呀，不错不错。”日日树涉甩了甩满头长发，低低地笑了起来，“这真是一个充满了爱与惊喜的季节呢。”
END
我写完了！！！我！！写完了！！！！
这篇雷文写到现在还没被人挂真是……大感谢……虽然我觉得下篇一出我会遭喷（）
我对这对cp的想法差不多全塞在这里面啦……可能也有还没写出来的，也可能有重复强调了好几遍的，都是我的锅啦……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w
这个国庆应该还会放一篇这个的姐妹篇！涉北涉的！有兴趣的可以跟过来玩啊w
看到这里的诸位，我爱你们w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