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were made to last.

【信云】Goldfish(1)

    *心理年龄只有十五六的龙太子信x二十五岁正常人云。大概是个中篇。

    *日更,不更请假。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大家随便看看就好。

    *开头也补一下bgm啦。


    晚夏的天气已经不比之前燥热了,越到晚上凉意越明显。夜色已经初露端倪,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铺摊子一个接一个的亮起灯,纳凉的人陆陆续续走到街上。

    化妆品店为了吸引顾客,正在播放摇滚新星高渐离的新作《Goldfish》,声音大的大半条街都能听见。这首歌是高渐离为了庆祝他一位朋友的生日而创作的,一向以摇滚乐知名的高渐离写起舒缓抒情的曲子也是大受欢迎,歌曲甫一推出就收获大家的一致好评,各大商店争相播放,过路行人挂在嘴边。

    赵云加班回家经过这条街道,听到远远传来的旋律时愣了一下。两个路过的小姑娘还在跟着音乐轻声哼唱,殊不知她们变相给庆祝生日的人就站在旁边。

    如果有人能有幸撬开高渐离的头盖骨的话,他一定能发现天才不愧是天才,脑回路都比别人长得更崎岖。在高中时候的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里,高渐离突然大放豪言,说要给自己所有的好兄弟一人写一首生日歌。当时所有人只当他是喷多了风油精,谁知道当年他就在这份计划表上打了个勾。起初他生活落魄,写了歌也就把谱子寄给人家,后来才在网上发表。而他大红大紫的今年,正好轮到了赵云。

    虽然赵云第一个搭上了巨星的快车,但是没关系,还有那么多位好兄弟在排队,而已经下车的兄弟还可以再上来。但是高渐离的脑回路奇特就奇特在他给作品取名的方式,比如给秦越人的歌取名叫《杯莫停》,给刘备的叫《乱世枭雄》,给赵云的不仅名字最可爱,还是英文的。

    赵云觉得无所谓,反正他没歌生日一样过,有歌别人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在大街小巷听到这首歌的次数多了,难免会自作多情地觉得大家都在给他过生日。

    即使是夏日,天也黑得很快,赵云从大街走回家的这一会儿工夫天就差不多黑透了。赵云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一盏一盏地亮起。

    上到三楼的时候,赵云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一眼看过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位小兄弟还是小姑娘。不速之客长了一副少年的身量,乌黑的头发长度到腰,垂着脑袋坐在住户放在楼里的自行车的旁边。听到脚步声,这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布满了少年英气的脸。

    赵云上楼的步伐慢了下来,他和少年打了个照面,各自都愣了愣。少年对赵云笑了一下,然后就低下了头。赵云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对着他头顶的发旋笑了笑。直到又上一层楼,赵云也没弄清这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的孩子是男是女。

    赵云家在这栋楼的顶层,是个四十多平米的小屋。屋子虽小,五脏俱全,收留赵云这样的单身汉绰绰有余。进屋之后,赵云先给自己煮了碗挂面,吃完之后又看了会儿书,看着看着就有些昏昏欲睡。想起明天是可以睡大觉的周日,赵云心里一松,决定放纵一回,也不强撑着去卧室,直接歪倒在沙发上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赵云被尿憋醒,迷迷糊糊起来上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又觉得口干舌燥,转了一圈没找着水杯,只好开灯找。刚适应黑暗的眼睛冷不丁地又被扔到光明中,赵云眯起眼睛,拿了水杯去给自己倒水喝。

    瓷杯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门外响起一声响亮的“阿嚏”。大半夜的不知何方神圣,打喷嚏都打出了少年气。

    赵云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放下杯的时候才猛地发现了不对。这一声喷嚏是这么突兀,它前面没跟着脚步声,后面也没跟着脚步声。赵云心里疑惑起来,同时又敲起了警钟,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从支开的一条小缝窥视外面。

    起初他什么都没看见,随着门缝一点点变大,借着屋里的灯光,他看见一个人背靠墙坐在地上。这人穿了一身白,白T恤白短裤白鞋子,抱着膝盖坐着,头埋在臂弯里,乌黑的长发披在后背上……赵云知道他是谁了。

    少年动了动,脑袋抬了起来,然后转向赵云。他绯红的眸子里还罩着一层迷雾,看到赵云以后,这层雾迅速地散去了。赵云还没开口,小少年抢先说:“我打扰你睡觉了?”

    这小兄弟眼睛都睁不太开,说打扰别人睡觉,自己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倒是把本来就偏磁性的嗓音衬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低沉。

    “不是……”赵云还没说完,小少年已经站了起来,“对不起,我这就走。”

    “不是。”赵云上前一步,“我是自己醒的。倒是你,怎么睡在这?”

    问话的工夫,赵云已经把这人瞧了个仔细。确实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个子倒不矮,只比赵云矮了不到一个头。

    “我不想被太多人看见,就到顶层来了,没想到你就住在顶层。”小少年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赵云的问题,拍了拍裤子,这就要走人了,“再见。”

    赵云着急起来。他伸手去抓小少年的胳膊,没抓到,这小孩溜得比烟还快,没一会儿就下了一层楼。赵云怎么也不放心,这小孩也不说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要是跑回家去也就算了,要是去别的地方呢?怎么办?

    赵云火速退回屋里,换了条长裤,蹬上鞋抓着钱包钥匙就往外跑。楼下隐隐地传来脚步声,赵云一边留心着开门声,一边担心小兄弟摸黑下楼再摔倒了。他想把人喊住,但考虑到邻居都在睡觉,只好作罢。

    赵云跑到一楼,看见小兄弟居然还没出去,站在门前不知道在干什么。赵云走过去一看,忍住不笑,这孩子正在摆弄防盗门上的锁呢。赵云帮他打开,小孩含含糊糊地道了声谢。赵云一步不落地跟着人走了出去,心里还奇怪:哪来的小孩锁都不会开?

    夜里凉,小兄弟刚出门就抖了一下,右手放到左臂上又拿开。赵云瞧见了,后悔刚才没带出来件厚实点的外衣。赵云半夜起来,正是困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没打出来的哈欠堵在嗓子里,什么睡意都没了。

    少年人火气大,小少年只抖了那一下就恢复如常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跟赵云说:“你……呃……”

    “我叫赵云。”

    “赵云?”小少年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

    赵云笑了:“点头是什么意思呀?”

    小少年诚恳地说:“名字好听。”

    赵云还是笑,小少年又接着说:“外面挺冷的,你回去睡觉吧……那个,我韩信。”

    “你好,韩信。”

    “啊?啊……你好,赵云。”

    “你要去哪儿?”

    韩信诚恳的脸变得不诚恳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睁大眼睛直视赵云:“我回家去。”

    赵云乐得陪他玩,接着问:“你家在哪?这么晚了,我送你去吧。”

    韩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赵云穷追不舍:“还是我陪你去吧,你这么晚才回家,你父母一定会骂你的,我给你做个人证。”

    韩信的脸色有些发青。从这一刻开始,他身上乖乖少年的外皮一点点地剥落下来,露出了本来不太讨喜的真面目。赵云看着韩信神色变幻,脸上还保持着热心路人该有的关切,心里却忍不住笑起来。他想年轻果然还是好,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有点什么事,心里藏住了,脸上也藏不住。少年心事,那么好懂,又是那么可爱。

    韩信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活动完全暴露在了脸上,还试图挽救一下两人之间的和平。就在这时,他的肚子不干了,发出“咕”的一声抗议。

    两个人又是一愣。韩信的面皮登时红透了,赵云脸上绷不住,笑意一点点向上拉扯他的嘴角。韩信凶狠地瞪了一眼赵云,瞪完自己先愣了,又不好意思跟赵云道歉,别别扭扭地转过头去。

    赵云心里一下就软了,他说:“正好我也有点饿,你要不要跟我吃顿夜宵?”

    这句话让韩信心里即将破土而出的烦躁和恼怒暂时安静下来,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大半夜的想找家饭店也不太容易,但赵云可是这一带的熟客,带着韩信毫不犹豫地奔着一个地方而去,最后停在一家馄饨店前。赵云给他和韩信点了两碗馄饨,韩信在屋里坐了会儿,嫌热,两个人又到外面去坐着。

    凌晨的馄饨店就他们两个顾客,在一片寂静的街上显得分外萧索。赵云跟老板娘闲聊几句,走出来在韩信对面坐下。他打量着脸上还不太自然的韩信,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来回拨动,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变得柔和了。

    “你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吗?”

    韩信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这么多管闲事?”

    赵云好脾气地笑了:“我不放心你。”

    韩信觉得奇怪:“我们刚认识,你有什么放心不下我的?”

    “可能因为我对你这么大的孩子没有抵抗力吧。”赵云诚恳地说。

    韩信觉得这个回答还算有理,除了在听到“孩子”这个词的时候嘁了一声。但一想到赵云不是对他本人“特别关照”,他心里又有点失落。

    韩信摇摇头,说:“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正常人类都不会信的。”

    赵云笑了:“那我要是信了,岂不是比正常人类高出一等?”

    韩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这人真奇怪。”

    赵云还是笑,权当是对自己的赞美。

    韩信低着头,摩挲着桌面,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直切中路:“其实,我不是人类。”

    意料之中的,他收获了赵云的一声“扑哧”。韩信冷笑着说:“我就说你不会信的。”

    “我没有不信。”赵云摇摇头,上扬的嘴角上分明写着“不”“信”两个大字。“有理有据,我才能信服,你把证据拿出来,我自然就信了。”

    韩信登时就有些坐不住。他东张西望了一下,四下虽无人,但还有馄饨店的老板娘正在给他们做饭。估摸着时间,馄饨也快上了,韩信坐稳了,说:“先吃饭,回你家我就给你看证据。”

    “好啊。”赵云说。他昧着良心接着韩信的“非人论”问了起来:“那你为什么离开家,又是怎么来到我家那栋楼的?”

    这两个问题引爆了埋在韩信身体里的地雷,韩信立刻冷哼一声:“不是我要离家出走,是我爹把我从东海扔出来了。”

    “你家在东海啊。”赵云拿出小时候陪人编故事的经验,不动声色地接着韩信的话,“那一定是你惹他老人家生气了,不然他怎么会把你扔出来?”

    “他不讲道理!”韩信气呼呼地说,正好这个时候馄饨上来了,韩信捧住碗就要往自己这边拖,被狠狠地烫了一下,改为捏着碗沿。他继续控诉他那不讲理的爹:“他们四大龙王集会,南海那老东西当着一堆人的面损他,我把老不死的话顶了回去,他非但不领情,还在散会以后把我骂了一顿。”

    “然后呢?”

    “我们吵了一架,他拎着我的领子,把我一路拎出龙宫,扔到岸上来了。”韩信为了再现当时的情景,把他老爹的残暴充分表现出来,宁可在赵云面前丢脸。他冷笑一声,“他最后映在我眼睛里的脸,你都不知道有多扭曲。”

    赵云边吃馄饨边摇头,心想你的故事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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