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想改名了（）写完再说，写完再说。
本章高能预警（？？）
赵云抱着一大桶水走进房间，看见韩信蹲在地上拨弄着头发。韩信的头发一直也没剪，留到现在不扎起来的时候能过屁股，他一蹲下来，头发就像地毯一样铺在地上。
韩信回头看见木桶后面露出的赵云的半张脸，赶紧站起来接过木桶。他把桶放在地上，对着水面上倒映着的自己咧嘴一笑，把头发全拨到一边以后一头扎进水里。水又清又凉，韩信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偏过头冲赵云挤眉弄眼。
赵云看着韩信，只觉得他就像那只井底之蛙。赵云笑起来，拍了拍信蛙的胳膊，说：“我去给你拿毛巾，你注意点，别把衣服弄湿了。”
他走出房间，在架子上拿了毛巾。天气炎热，门大敞着，屋外的鸟叫和蝉鸣清晰可闻。赵云走到门边向外一看，满眼都是绿色，他把探出去的半个身子收回来，转身走回房间。
屋里的闷热并没有因为多了一盆水而消散，韩信把衣服脱了，一边洗头发一边往身上泼水。赵云把毛巾搭在桶边，说了句“你先洗”后去厨房盛饭。他不怎么回来这边，米和菜都是韩信买的。等他支好桌子以后回房间一看，韩信正撑着桶沿站起来，头发上的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地掉进桶里。韩信看见赵云走过来，冲他招招手，然后把头发拧成一股绳递到赵云手里，“帮我拧。”
赵云依言照做，韩信也一起拧，力气大的像要把头发拧断。赵云随口问：“你怎么还不剪头发？平时自己洗不会觉得麻烦吗？”
韩信想了想，回答：“不想剪，总感觉要是剪了就等于把活过的一段命也一起剪了。而且你不是说很好认吗？我剪了以后你会不会认不出我啊？”
赵云拿手在韩信颈边比划一下，点点头说：“八成认不出来了。”他见韩信作势要打，忙伸手一挡，笑着说：“骗你的骗你的。”
韩信哼了一声，把拧成一根麻花的头发甩到背后，打散以后使劲地用手指梳头发上纠结成一团的地方。赵云光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赶紧制止韩信：“我去给你拿梳子。”等他拿了梳子回来，眼珠一转，把韩信推到椅子边让他坐下，自己拿着梳子给韩信梳头，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
韩信微扬着下巴看小镜子里的自己的脸，问：“什么？”
赵云没答话，一点点地往下梳韩信的头发。韩信的头发太长，很多地方都纠结成一团，赵云费了好大劲才全部梳开，站起来冲韩信笑笑，“……二梳白发齐眉。”
韩信一头雾水，眨了眨眼睛，回过味儿来。他脸色变得古怪，扯着嘴角说：“行啊赵喜婆，越来越能耐了。”
赵云谦虚地笑笑：“没有韩新娘厉害。”他手下轻柔地梳理韩信的头发，梳到颈边时停下，分出一缕拿到前面给韩信看，“你看你头发这么长，以前有没有人把你当成小姑娘？”
韩信挑了挑眉毛，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还赤裸着上身，只是后背被又长有多的头发盖住了。他转过身，胸腹上结实的肌肉暴露在赵云眼前。韩信单手叉腰，似笑非笑地问：“谁眼睛瞎了敢把我当成小姑娘？”
赵云的目光落在韩信肤色健康的、肌肉分明的上身上，又往上落在韩信的脸上。韩信披散着头发，看起来倒比平时更加成熟稳重。赵云垂下眼避开韩信的目光，按着韩信的肩膀让他坐回椅子上，“说得对，我们小信哥特别英俊潇洒。”
韩信却不坐下，狐疑地盯着赵云的脸看，赵云被看得发毛，问：“你看什么呢？”
韩信不答话，眼睛在赵云脸上搜索着，突然捏住赵云的下巴往旁边一转，乐了：“赵云，你耳朵红了你知不知道啊？”
赵云斜了他一眼，把爪子扒拉掉，说：“屋里太热了。”
“不信”俩字都写在韩信脸上了，他笑着说：“那我给你吹吹？”没等赵云同意，他就揽过赵云，要往他耳朵上吹气，结果没憋住笑，“噗”的一声喷出来，气息结结实实地撞在赵云耳朵上。赵云本来就挺热，韩信转过来以后他更热了，再加上这一喷简直受不了，他一把推开韩信，皱眉说：“没大没小的。”
韩信心虚地缩了下脖子，想了想又抱着胳膊狡辩：“说得好像你比我大了多少一样，不就大了五岁吗？”
“哎呀，也不知道是谁前阵子天天眼巴巴地等我回来，走路也要贴着我走，还一口一个‘你们大人’的。”赵云耸耸肩，把衣服丢给韩信，“快点穿上，一会儿再感冒了。我去把水倒了。”
“怎么可能，我快热死了。”韩信接住衣服抖了抖，问：“你不帮我梳头啦？”
“你自己梳啦。”
韩信遗憾地摇了摇头，两只手把头发拢到一起，“哎我跟你说，上次我梳头的时候让诸葛亮帮我抓着头发，结果他那个，不任劳也不任怨，还嘲笑我头发像马尾。周瑜替我把他暴打了一顿。”
赵云抱着桶走远了，“哈哈哈”的笑声从屋外传来。
韩信三两下把头发梳好，用好几根头绳把辫子扎得老高，然后走出房间。赵云正往桌子上面放饭菜，韩信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等着，突然想起什么，问：“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一梳二梳的，然后是什么？”
“三梳子孙满堂，四梳……四梳我也忘了。”
赵云摆好菜，两个人开始吃饭，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碗饭见了底，赵云问：“你一会儿还去冰室？”
“不了，去赌场。”韩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我老板最近又收了几块地，我跟着那帮大哥去收保护费。”他顿了顿，又说：“我早晚要从那破地方滚蛋，狗日的。”
赵云明白他的意思，安抚地笑了笑：“总会找到好的工作的。”
“你呢？还回去上课？”
“嗯，待会儿走。”
“那我先走了。”韩信放下碗，抹抹嘴。他站起来，冲赵云张开胳膊，“抱。”
赵云笑起来，站起来抱了抱韩信，“走吧。”
广州进入盛夏，天气十分炎热，冰室的客人也多了起来。快中午的时候韩信过来帮忙，他换上侍应生穿的衬衫和马甲，只在屋里转了两圈就热的把马甲脱了，袖子也挽到胳膊肘上。他给客人端上咖啡以后从冰柜里给自己拿了瓶汽水，喝了一大口以后长出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诸葛亮瞥了他一眼，说：“让你留那么长头发，热得受不了了吧？”
“剪了我也还是热啊。”韩信几口喝完汽水，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里，走到门口接待客人。诸葛亮看着韩信的背影，少年人手长脚长，单薄的衣料下是富有力量的身体。诸葛亮轻轻笑了下，摇起扇子扇风。
韩信倚在门框上朝外张望，离老远看见一个略微发福的身影。韩信心中一凛，和那人对视一眼，走回屋附在诸葛亮耳边说：“范先生来了。”
诸葛亮眼皮一抬，那姓范的先生已经进来了，韩信走上前打招呼，然后去准备饮品。范先生喝完就走了，其他客人有的也是喝完就走，有的又在这多坐了一会儿。等客人们都走了以后韩信又到门口张望了会儿，回来把刚才范先生偷偷塞给他的东西交给诸葛亮。
诸葛亮迅速拆开，看完以后狠狠皱起眉。韩信在把东西交给他之后就找个位置坐下了，此时看他脸色，忍不住问：“情况不好？”
“不太好。”诸葛亮把情报揣进怀里，“我出去一趟。”
韩信也跟着皱眉头，说：“要不我去吧。”
韩信在这打了一年工，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寻常。诸葛亮平日里懒洋洋的什么活都推给韩信干，但总有几个客人他会亲自接待，还会用不知道哪儿的方言说会儿话。韩信隐约猜到些东西，但他不想问，于是就装没看见，然而有一天一位客人看他穿着侍应生的服装就直接把情报给了他，还说了几句前线的情况。从那之后诸葛亮跟人交换情报时就不再避着韩信，他抽不开身时韩信也帮他送过几回，一回生二回熟，虽然危险，但韩信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诸葛亮看了韩信一眼，说：“算了吧，子龙知道了肯定要跟我翻脸。”
韩信嘴角一勾，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
“那还用你说，我办事什么时候失过手？”诸葛亮摆摆手，“我走了，你在这里看着。”
“你小心一点啊！”韩信把诸葛亮送出门，看着诸葛亮消失在街头，心里还是有点担忧。他到吧台后面坐着，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天气还是热得要命，韩信看了眼外面，心想这么烈的日头只有傻子才不待在家里。
然而偏偏就真的有这么几个傻子。就在韩信一边拿诸葛亮的扇子扇风一边有些焦躁地等诸葛亮回来的时候，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声音有点奇怪，韩信听出来是日语，心道不妙。他一边祈祷这几个日本人只是路过一边想该怎么应付他们，蓦地在这些叽里呱啦里听到一道熟悉的清朗嗓音。韩信呆住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两个是日本人，剩下一个是赵云。韩信压根没理那两个人，只是愣愣地看着赵云，看着他含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温柔的嘴唇。他在恍惚中记起一年前的夏天他也是这样见到赵云，像在海边目睹一轮明月的升起。
两个日本人找了位置坐下，赵云俯身用日语和他们说话，三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明显是很熟悉的了。赵云站直以后走到吧台前面，对韩信说：“三杯冰咖啡，一杯要少加冰。”
韩信就像没听见似的，直勾勾地看着赵云。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产生幻觉了，居然从面前这个早上还在给他梳头的人脸上看到了只有对着陌生人才会露出的微笑和眼神。韩信看了看那两个日本人，又看了看赵云，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胸膛颤抖地起伏着。他想对赵云笑，想让赵云把情况解释清楚，但他只是哆嗦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云，震惊控制了他的眼睛。
赵云看韩信没反应，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像是河水解冻似的，露出了韩信熟悉的温柔而无奈的表情。他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然后又说了一遍：“三杯冰咖啡，一杯要少加冰。”
韩信像是突然惊醒，下意识地点点头，赵云冲他笑了一下，转身走回去坐着。韩信站起来准备咖啡，听见赵云在与那两个日本人说笑，偶尔用汉语背几句诗，都不是他教过韩信的那几句。韩信第一次痛恨自己有一双灵敏的耳朵，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是颤抖的。
他把做好的咖啡端过去，两个日本人向他道了谢，赵云也说了谢谢。赵云抬头看了眼韩信，眼神又变得平静而淡漠。韩信的目光一直都在赵云脸上，但赵云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就低下头。韩信慢慢地笑了一下，说：“先生慢用。”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扭头之前仿佛看到赵云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身后传来赵云和那两个人的聊天声，他低下头，无声地冷笑一下。
吧台上还放着一本诸葛亮的书，韩信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把它抓在手里。他随便翻开一页，把脸埋了进去。
诸葛亮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愣了一下，走上前问：“你们还需要些什么吗？”
赵云把诸葛亮的话翻译过去，日本人给出回复，赵云扭头对诸葛亮说：“不用了，谢谢。”
诸葛亮笑了笑，继续往里走，在吧台后面看见韩信一个文盲在捧着他的宝贝书看，鼻子快贴在纸页上。诸葛亮咳嗽一声，韩信慢慢抬起头，脸色苍白，双眼赤红。诸葛亮什么也没说，在韩信旁边找地方站着。
韩信眼珠动了动，看了看诸葛亮，又看了看赵云，恍然大悟似的，喃喃地说：“你们都骗我。”
诸葛亮长出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其中一个日本人离开了座位。诸葛亮刚想过去，看见这个油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在赵云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摸了一把赵云的下巴。赵云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平静地笑着。
诸葛亮猛地回头，看见韩信慢慢睁大眼睛，全身都开始抖了起来。诸葛亮一把捂住韩信的嘴，把他整个人往下按，韩信起初一动不动的毫无反应，后来回过神去掰诸葛亮的手，发现诸葛亮也在抖。他顿了一下，然后开始剧烈的挣扎，但诸葛亮看似文弱的身体里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把他死死扣在怀里。
那两个日本人走了，赵云走过来一看，赶紧伸手去拉诸葛亮。诸葛亮松开韩信，自己靠在墙上喘气，赵云又去拉韩信，被狠狠推开。韩信站起来冲了出去，赵云叫他他也不回头。赵云拧起眉头，跟诸葛亮说了句“我去追他”后也跑了出去。店里恢复安静，只有诸葛亮粗重的呼吸声。他站起来去收拾桌上的杯子，突然一脚把桌子踹翻，桌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玻璃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
赵云在那条熟悉的小巷里找到了韩信，韩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听到脚步声，韩信机械地抬起头。
认出赵云花了韩信好几秒的时间，他尝试着笑了下，这次终于成功了。韩信冲赵云招手，赵云走了过去。韩信站起来，然后伸出手，像刚才那个日本人一样摸赵云的下巴。赵云顺从地让他摸，韩信摸完以后放下手，平静地问：“他还碰你哪了？”
赵云愣了一下，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的这一瞬间，韩信的平静被打破了。韩信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他还碰你哪了？！”
韩信眼眶通红，有疯狂的火苗在他的瞳孔中跳动，与之相反的是黑白分明的眼睛中蓄满的泪水。赵云看着韩信，觉得韩信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这次他不假思索地说：“后背，还有……”
没等赵云说完，韩信已经扑了上来。他把赵云狠狠地抱进怀里，用双手胡乱地擦着赵云后背上的每一处地方。赵云又说：“肩膀，还有头发。”他话音刚落，韩信的手就覆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按住他的后脑勺。韩信浑身抖得像筛糠，在确认赵云说过的每个地方都被他的手重新抚过一遍之后，他像是崩断了弦一样，抱着赵云嚎啕大哭。
赵云回抱住韩信，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明韩信正趴在他肩膀上哭，他却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从进入冰室就开始发冷的身体渐渐回暖，他能感觉到韩信虽然哭得越来越厉害，抱着他的手臂却越收越紧，仿佛要把他揉进身体里，用自己的骨骼和血肉撑起一片天地，保护他不受半点伤害。赵云把头靠在韩信的头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韩信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是身体还时不时地颤一下。赵云拍了拍韩信的背，韩信松开赵云，看到赵云肩膀上湿了一大片，又想到自己刚才的软弱样子，脸上有些发烫，尴尬地咳了两声。他努力调整呼吸，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哪次有事不是躲到这里来？”赵云拉着韩信走到墙边，示意韩信坐下，“说吧，你想问我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韩信震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问什么，想了想，问了一句：“你不是说你要回去上……回去吗？”
“确实是要回去的，只是路上遇到刚才那两个人，非要让我带他们在城里转转。”赵云说，“你呢，不是去收保护费吗？”
韩信张了张嘴，苦笑了一下：“中午之前就收完了。”说完，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问：“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全都骗你，我真的是老师。”赵云说，“我们第二次见面的那个晚上，我跟你说学校加班是骗你的，我是去向学校告别了。”
韩信听了，问：“你在见到我之前就已经决定要去日本人那边了？”
“是。”
“那是不是我再晚几天去冰室就不会认识你了？”
“是。”
“那幸亏我那天下定决心进去了。”韩信笑了一下，身体往后倒靠在墙上。“还有呢？”
“我一直都待在广州城里，白天在日军司令部，晚上住在他们在那边给我找的房子里。”
“我就知道诸葛亮是骗我的，你俩串通好的。”韩信笑着叹了口气，问，“为什么不继续在这边住着？太远了？”
赵云看着韩信的眼睛，轻声说：“因为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
韩信慢慢收起笑容，沉默地看着赵云。赵云穿着一身浅色的西装，清雅之中多了份高贵，别人看见了只会以为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韩信不用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出赵云在灯红酒绿间穿行的样子，但他清楚赵云不属于那里，他不该在那里。韩信轻声说：“别去了。”
赵云短促地笑了一声，凑近韩信，轻声说：“我要是不去了，谁去把日军的作战图纸偷出来，谁来往外穿情报？”
韩信震了一下，心想，他终于说出来了，他没有什么是隐瞒我的了。韩信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下去，扯了扯嘴角，问：“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我不明白。这是很伟大的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赵云勉强笑了笑，说：“我不想你接触这些事情。”
“为什么？因为我太笨了会给你们造成麻烦？”
“不是。太危险了，我不想你以身犯险。”
“那你就可以以身犯险了？”韩信瞪大眼睛，“赵云，你是不是傻？”
赵云笑了一下，说：“可能吧。”他顿了顿，说：“孔明之前想过发展你，我跟他说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那他这次成功了，虽然他这副摆弄别人的样子真的很欠揍。”韩信笑起来，“现在我和你们是一伙的了。”
赵云垂下眼帘，说：“你自己多小心。”
韩信收了笑，涩声说：“你也是。”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你会死吗？”
赵云怔了怔，说：“可能会吧。但是我不想死。”
他转过头看着韩信，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因为我舍不得你。”
韩信愣住了。他听见自己骤然急促的呼吸，听见自己的心脏鼓噪的声音，他听见自己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舍不得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赵云说，“虽然一开始因为工作危险的缘故不想让你太接近我，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傻，这么一根筋。你认识我越久，对我就越好，我也总是会想起你。每次想起你，我就觉得我必须要活着看到胜利，虽然人都会死，可一想到我们会长久地别离，我就非常舍不得。”
韩信呆呆地看着赵云，突然凑过去吻他。赵云抬起手挡住嘴，韩信亲在了他的掌心上。韩信扬起脸看着赵云，赵云也在看着韩信，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他说：“不能亲的。”
韩信明知故问：“为什么？”
赵云却没有像韩信想的那样回答。他轻声说：“亲下去了，你就没有退路了。”
韩信看着赵云，良久之后笑起来，“我不需要退路。”
他把赵云的手拿开，吻上赵云的嘴唇。赵云不再阻拦，闭上了眼睛。他们越吻越投入，越吻越激烈，韩信松开赵云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把赵云按在了地上。韩信喘着气，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又俯下身亲了亲赵云的鬓角。
赵云坐起来，靠在韩信身边。韩信想起了什么，问：“你今天还回去吗？”
“不回去啦，咱们回家。”
“好，回家。”韩信一个劲儿点头。
这条小巷始终没有人经过，韩信和赵云靠在一起看着地面发呆。韩信决定要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当下的战争中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如果赵云真的会死，他不能忍受赵云为之献出生命的东西也一起归于尘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