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were made to last.

【信云】滚滚红尘(一)

    试图复健,我也不知道我写的都啥
    剑三pa,苍云x长歌

    赵云自入长歌门,算来已有十七年了。

    他在长歌长大,出生地却是颇为遥远的北方。那年女弟子凤青绫外出游历,恰巧遇到身陷困境的赵云母子。年轻的母亲已是重病缠身,见到象征着长歌弟子身份的服饰时无神的眼中才有了些亮色。襁褓中的婴儿还在熟睡,凤青绫不忍让他孤苦伶仃地挣扎于红尘中,于是抱着他即刻返回长歌。

    一路上小婴儿都极安静,不哭也不闹,乖巧地伏在女子怀中。凤青绫虽知晓门主宅心仁厚,却也在哄孩子入睡时下了不成便离开长歌的决心。

    好在门主听了她的讲述后便决定让她收养孩子,等他长大一些再教授他琴书武功。凤青绫谢过门主后立刻去准备了孩子需要的东西,托人全都搬进自己的房间。原本宽大的屋子转眼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凤青绫把孩子放在榻上,戳了戳他软乎乎的脸颊。

    赵云平安地长到六岁时已然成了个宝贝,凤青绫只要出去一会儿回来就肯定能看见一圈人围着她的孩子哄着逗着。赵云生得粉琢可爱,又不似同龄孩子那般上窜下跳,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站在大人们中间,给他一块糕点就是一句脆生生的“谢谢”,端的是惹人喜爱。

    就连疯疯癫癫的高师兄见了赵云都是眼前一亮,每每这个时候凤青绫都要把赵云拉回来,再警告高师兄离赵云远点。

    可惜赵云后来还是入了高师兄的虎口。等赵云再长大一点,凤青绫就作为长歌门的使者,不得不在江湖上四处奔波了。凤青绫不在的日子里,赵云就跟着高师兄学琴。

    高师兄生得一副好相貌,因此即使为人十分不着调,也还是不断有新入门的小姑娘给他递情书。高师兄于琴技上天赋异禀,却最喜欢把琴斜着抱在怀里弹些乱七八糟的音律,引得路过的弟子们纷纷掩耳。

    但他偶尔也会说出些哲理来。这天赵云找他练琴,他撑着脸听完整支曲子,蓦地说了一句:“你不适合长歌。”

    赵云搭在琴弦上的手指猛地抖了一下。长歌门的弟子皆精于弹琴,他学起琴来却尤其慢。他以为高师兄是在指责自己不够努力,小手背在身后绞了绞,抱起琴跑了。

    过了几日,高师兄带着赵云在各处溜达时突然兴致大发,抽出长剑舞了一阵。收剑入鞘后他鼓了鼓掌,道:“你也来!”

    赵云依言舞了套剑招。他学琴虽慢,在剑法上却是连门主都夸。本以为能得到高师兄的几句称赞,没想到收获的又是一句笑言:“你还真不该在这。”

    几天之前就听过一遍类似的话了,赵云不服气道:“那你说我适合在哪?”

    本来是句气话,没想到高师兄居然回答道:“天策府。”

    赵云愣了愣,头低了下去。他父亲本是天策府中一名精兵,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坚守对王朝的忠诚。耳畔是高师兄敛了调笑后认真说出的话:“长歌不适合你,你天生就该在沙场上调兵遣将。你也不适合用剑,枪才是你最好的武器。”

    彼时赵云年纪尚小,懵懵懂懂的也不甚理解话中的意思,倒是给记了下来。高师兄也没再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每日监督赵云学琴练剑。

    春去秋来,赵云抱着琴的手变得平而稳,用的剑也和师兄们一般无二。他从粉雕孩童长成朗朗少年了。

    以前哄过逗过他的师兄师姐们现在投向他的目光中无一不带着惊艳,只有高师兄还和以前一样,总是想着抱他上树去摘桃花。

    高师兄写了很多曲子,在他人眼里是嘈杂而纷扰的。赵云其实也这么觉得,但他为了哄高师兄高兴,有时也会弹上一会儿。高师兄笑起来,在他后脑勺呼上一巴掌,道:“你还是练剑去吧。”

    赵云练了会儿剑,高师兄又笑起来,边比划边道:“别人的剑招是这样的。”他拿手扭出一个仙风道骨的姿势,“而你是这样的。”他又比出一个劈柴的姿势,最后总结道:“我要是你的敌人,脑袋肯定要让你劈成两半,脑子飞得哪都是。”

    赵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羞愧地抱琴逃跑的孩子了,他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问:“像切瓜那样?”

    高师兄眼睛一亮,“瓜好啊,给我来半个。”

    赵云懒得理他,练完剑就回屋去了。他把琴放好,坐在桌边出神。几年前高师兄说的话又浮上他的脑海,他低头看了眼袖子,白色与青色,一尘不染。

    凤青绫从没瞒过他的身世,他也当长歌就是自己的家。然而这天凤青绫回来,两个人在池边坐着谈心的时候,赵云突然沉默了。凤青绫歪了头去看他,赵云盯着池水,蓦地来了一句:“天策府是什么样的?”

    凤青绫愣了愣,掰着指头数了数世人对天策的印象:“骏马,长枪,红衣……”

    数着数着,她的声音低下来。月光下赵云的五官已然不再如当年那般稚嫩,分明是个大人的模样了。

    谁能想到那个伏在她怀里熟睡的婴儿就是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呢?凤青绫不知给谁看的笑了笑,道:“你若想知道,自己去看便是了。”

    赵云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起来。

    第二日过午,门主便召了他去,说是有心让他去江湖上历练一番。赵云全神与门主谈话,直到出了漱心堂才愣怔起来。他抬头看去,桃花开得正好,风一吹过便有一些脱离枝头,落在地上,落在长歌弟子的身上。

    收拾行李用了一天的时间,吃过早饭,凤青绫就送他到驿站处。赵云沉默地看着为自己整理衣襟的母亲,低声道:“孩儿会万事小心的,娘亲也要保重。”

    凤青绫“嗯”了一声,弄好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赵云看了会儿她的背影,又扫了眼这片他十七年来从未离开过的地方,转身登上了车。
    

    韩信甫一踏上扬州的土地,就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同僚笑问他可是不耐这江南气候,韩信哼哈答应,心里仍想着数日前的那次任务。

    任务虽说有些难度,但在他们面前也是小菜一碟,没有兄弟阵亡,伤者也只是轻伤。但韩信仍有些不满,总觉得能有其他作战计划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回过神来又不免嘲笑自己,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有何立场能对长官的命令指手画脚,何况再完美又能如何?苍云早已不是百战百胜。

    等他收了心思时,已经身处于繁华热闹的街头了。他亦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早年在江浙一带谋生,习得一身混混拳脚,因为拳头够硬,在地下流氓中也算混得不错。后来有路过的高人觉得他资质甚好,将他带走教了几年,等他学有所成又把他放回俗世中。

    彼时他已洗了铅华,又正是大好年纪,好男儿哪个不想建功立业?于是他在江湖中闯荡一番,听说了苍云的存在,自觉是个好去处,便北上投奔。因身怀不俗武艺,又有赤诚报国之心,经历几番试炼之后,他就成为了苍云军中一员。

    至今也已有数年光景了。一路走来,故乡已然模样大变。即使他心思坚韧,也不禁有些触动怀念。又有些唏嘘,可能确实如同僚所说,他在北地待得久了,已经不适应南方的气候了。

    他们只是途径此地,需得尽快回到营中,但已到中午,也是该歇歇脚了。于是他们一边留意饭堂,一边讨论近日江湖的动向。

    踏进饭堂的时候同伴刚好谈起长歌。韩信自然也是听说过这鼎鼎有名的儒门的,心下敬重之时却也有些不以为然,总是忍不住将他们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等同看待,甚至认为他们中还有些酸腐的书生。于是在同伴说完之后,韩信就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长歌虽然出名,却也不过是些只在琴棋书画上精通的书生罢了。”

    话音刚落,他就一眼在食客中瞧见了一身白衣。白色与青色相间,似是将这俗不可耐的地方也照亮了一般。韩信的脑子这才从对任务的思索中彻底挣脱出来,再往那桌上一看,可不正放着一张琴。

    客人众多,只剩两个空座,其中之一恰好在那长歌弟子的对面。同伴幸灾乐祸地看了韩信一眼,抢占了另一个空位。韩信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长歌弟子的对面。

    他们讨论的时候音量不大,店内又嘈杂,韩信侥幸地希望这位好巧不巧正出现在此的长歌大兄弟没有听到。然而他刚一坐好,对面便投来两道冷冽的目光,韩信迎了上去,心里比小时候误接姑娘绣球的时候还要无措。

    但这少年只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用餐了。韩信一时也弄不清他到底是听到了,还是只是生性冷淡。他点了菜,给自己倒了杯茶,目光扫过少年清秀的眉目,马上又移开。

    少年吃的慢条斯理,韩信也不觉放慢了速度,目光又落在少年手边的琴上。他与同伴只是顺路而行,同伴吃完后等了他一会儿,见他碗中尚有大半就打了招呼先行离开。饭堂里的客人走了又来,座位已空了大半了。

    韩信总算吃完了这颇为煎熬的一餐。对面的少年仍是没有要与他理论的意思,韩信结完了帐,打算溜之大吉。

    他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少年唤道:“公子请留步。”

    他又像把绣球还给姑娘时一般尴尬,不得不倒退几步,坐回少年对面。少年给他斟了杯茶,垂眼道:“在下刚才不慎听到公子的言论,公子似乎对我长歌门有什么误会啊。”

    韩信嘴角一抽,咽回一声咳,道:“是我一时失言,还请不要介怀。”

    少年仍是绷着小脸,韩信也没指望一句话就能将此事揭过,只好先喝茶。茶喝到一半,少年把琴背回背上,站起来冷声道:“您若是有空,可否与在下切磋切磋?”

    比弹琴吗?那我可比不过你。韩信把茶杯放下,抬眼看着少年,道:“那要先找一处空地才是。”

    出了饭堂,韩信拢着手走在前面,少年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韩信觉得这小孩也是犟,非要手底下见真章,打不赢就惨了,打得赢又能怎样?好像只要今日他赢了自己一招,长歌门的每个弟子就都赢了别人一招似的。

    寻得一处空地,韩信停下脚步,道:“就在此处吧,你意下……”

    他边说边回头,可倒好,剑尖已经递到他眼前了。

    TBC

    新版lof这个色调很长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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