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were made to last.

【信云】滚滚红尘(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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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沿来路疾奔回去,等跑到那片熟悉的小树林时才收住,蹑手蹑脚地走到树木合抱中的空地上。凤青绫的屋子没什么异样,房门严丝合缝地闭着,他自己的房门却大敞着,那是因着他月下追韩信的缘故。赵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闪身钻进屋中,伸手去关房门,心里祈祷着别发出什么声响。

  然这木门实在不争,赵云慢慢地推门,待要关上之时,这门突然大作一声“吱呀”,把赵云吓得动也不敢动。正是夜深人静,此吱呀无异于天降响雷,只怕凤青绫在她的屋子里都可听得清清楚楚。赵云心念电转,抬足便往床边抢去,同时伸手解开外袍,打算装作还在熟睡。

  可他还未奔到床边,瞥眼看见桌上,当时便愣住。桌上原本只有一盏油灯,此时却多了一个大包袱,旁边还放着张琴。赵云挣扎片刻,侧耳听着屋外确无动静,才离开床边走到桌边,伸手解开这大包袱。待里面东西露出,他又立时怔住。只见里面物品放得整整齐齐,有几身干净衣裳、两个鼓鼓囊囊一看便是满盈银钱的荷包、几瓶上好伤药,再一看,竟还有几包他平时爱吃的小食。赵云看傻了眼,又见衣裳旁还有一个精美小盒,赵云极是熟悉,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韩信赠予他的玉佩。

  这玉佩无论是玉的质地还是雕刻的技艺都只能算是寻常水平,但因着是韩信所赠,赵云对这玉可是爱惜的紧,只觉这小小玉佩承载了莫大的意义,质地技艺倒成了旁的微不足道的事。因着他极是爱惜这玉,唯恐稍有不慎就损伤了它,所以又另备了一个精美小盒作为它的栖身之所。这盒早就让他放了起来,此时却在这包袱里,再看包袱里的其他物事,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母亲为他整理的行李?再看一旁放着的琴,可不正是他素来用惯的那一张?

  赵云思绪万千,怔怔地看着包裹。放在最上面的是叠好的衣物,赵云抬手抚上,只觉手下布料干爽绵软,又似还融入了母亲的慈爱。赵云心头一酸,眼眶中滚下泪来。

  他正沉浸在对母亲的感激中,蓦地浑身一震,想起韩信还在等他,若是再耽搁下去,韩信反悔自行前去,那可大为糟糕。赵云当下忙收拾心情,把行李重新系好,见到那小木盒,犹豫了一下,想道:“今后我与韩兄日日相对,他个大活人就在眼前,我还带这信物做什么?再说随身携带,一不小心就弄丢、弄坏了。”于是还是将木盒放回原处,再整理了衣冠,背好行李和琴,这便是准备妥当了。

  屋内本是一片昏暗,赵云推开窗,月华便倾泻进来。赵云借着月光将整间屋子看了一遍,处处他都熟悉已极,想到将与它们分别好些时日,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本想再留一封辞别书信,但时间紧迫,来不及磨墨,只得作罢。

  赵云跳出窗外,轻巧落地,小心地关上窗。他拉了拉肩上的行李,绕到房前来,看了眼凤青绫的屋子。凤青绫的屋子仍是房门紧闭,里面毫无动静,许是母亲受不住疲累,已经熟睡。赵云上前几步,跪在凤青绫房前,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道:“娘亲……”

  只此二字,赵云就已哽住喉头,缓了一缓,才可继续。他说道:“娘亲,孩儿实是有十分要紧之事,此行非去不可,请恕孩儿不孝,待事情了解之后,我一定回来好好侍奉您。还请您放心,我此去定当处处留神,谨言慎行,保重自己……”他说到这里,忽的全身一震,心道:“是了,之前我问娘亲可是希望我成龙,她那样斩钉截铁地说不,其实只是不想让我有危险罢了。可是她若真的这样说了,那不是叫我庸庸碌碌地活一辈子吗?所以她又立马改口了,但她心里一定很是难过。”想到这,赵云只觉眼眶又是一热,跪下来又磕了三个头,才起身走了。

  这一番耽搁又是好些时候,赵云只恐韩信先行离去,匆忙赶回林中深处,远远看到韩信的马还在那里才放下心来。他飞身上前,凑近一看,却见韩信叼了片树叶,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树上。赵云见韩信这样无精打采,温声道:“你困了吧?我们快些到镇上去,找客栈睡上一会儿吧。”

  其时夜色已深,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刻,他二人却还未睡,依着人体的规律也该感到困倦,更何况韩信自接到堡内的密信后就忙碌不休,不久前与赵云表明心迹又是心神大耗,更应觉得疲累不堪。只是他一直紧绷着弦,此时听赵云这么一说,才觉出累来,却不露倦色,微微一笑,坐直身体,拿出嘴里的叶片放在嘴边,“唧唧”地吹出些声响。

  赵云不明其意,只站在一旁听着,却听韩信唧来唧去,忽地吹出些调子,俨然就是首像模像样的小曲儿。赵云只觉调子有些熟悉,凝神细听之下,虽然多半是韩信即兴所创,但确有一部分是跟他以往弹给韩信的一首曲子很是相像,想不到他竟记得。

    听得韩信不住吹奏,赵云当下会意,解下背上长琴,席地而坐,拨出几个弦音,正与韩信相和。韩信此遍吹出的曲儿,和上一遍又有些不同了,这是因为他想到哪吹到哪,便是吹个一百遍,这一百遍也决计只有那几段固定的旋律总是不变。好在韩信总还在意着要吹个好听的,不至于胡吹乱奏,赵云依着乐理和那几段固定旋律,预先猜到了些韩信要吹的调子,自己弹琴之时再着意配合,这一番下来,二人的合奏竟还有模有样。韩信吹完一遍,吐掉树叶,拊掌笑道:“数日未闻赵兄琴声,今日一听,赵兄琴艺是更上数层楼了,当真是天上仙音,只须听上片刻,全身都舒坦得很。”又叹道:“鄙人前世修的福气,今生才得听赵兄琴声。”

  他这自是又高兴了,便说起胡话来。赵云固然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就连韩信也清楚赵云的琴艺还未至巅峰,但韩信听在耳里,就是十足喜欢,真真觉得天上的仙音也就不过如此了。因此他起先还带着些说笑吹捧的意味,说了几个字后就认真起来,又觉自己听了琴声后着实精神一振,想是赵云弹奏之时暗运了长歌心法助他缓解疲惫,心下感激,因此说到最后时感情更是真挚。

  赵云本来仍是当鬼话听,但韩信眼神真诚,赵云直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脑筋一转,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在下这等微末之技,怎蒙韩兄过奖,倒是韩兄这一手吹树叶的功夫当真是使得出神入化,小小一片树叶却能吹出……各种各样的曲子,令小弟好生佩服。”说到“各种各样”时,赵云嘴角扯动,面上露出微笑。他连忙收住,又想韩信怎么吹都不一样,可不就是各种各样么?那他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了。只是这样一想,他的笑意又忍不住了。

  韩信道:“你是天上仙音,我是地下烂曲,我俩岂不是正相配?”

  赵云笑道:“照你这样说,那才是大大的不配!”他说完后心里一惊,摇头道:“我……我也只不过是地上俗音罢了。”

  韩信笑了笑,又道:“我只听说过有琴箫合奏,也听说过琴瑟和鸣,但这‘琴叶合奏’,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赵云自刚才那句话起就一直盯着他,见他神色无异,便也笑道:“今日你是闻也闻了,见也见了,不仅如此,你还正是创下这‘琴叶合奏’的大才子,往后所有的琴叶合奏都要称你为祖师爷。”

  韩信哈哈一笑,道:“好!你既称我是祖师爷,那我就当一回玩玩。”

  说完,韩信手一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坐骑旁边,摸了摸它的头。棕马早就闲极无聊,此时韩信理睬了它,它欢喜地“咴咴”叫了两声。赵云一惊,道:“啊呀,我们可又耽搁了不少时候。”

  韩信道:“无妨,堡中那么多弟兄,肯定有人已经去端了贼窝啦。我们是早些去还是晚些去,其实不太打紧。”

  赵云在心里摇头,想道:“要真是这样,你干什么又大半夜爬起来赶路?其实心里也着急,只是在这跟我说浑话。”却见韩信牵了马过来,拍了拍马身,道:“上来。”

  赵云依言上马,韩信待他坐稳以后也跨上马,坐在他后面。棕马老大的不高兴,不满地甩了甩尾巴,赵云道:“这可苦了马兄了,不如我下来罢,用轻功跟着你们。”

  韩信道:“那也太耗气力,等到了镇上,你还要多花时间调息,未免得不偿失。再说了,你跟马赛跑,要是让人瞧见了,又成什么样子?”说到后来,面上已露了笑意。

  赵云摇头道:“这大半夜的,哪会有什么人?”这话一出,他倒是自己提醒了自己,道:“不过晚上确有几位同门守御,大门处也有两位师兄站岗。在固定位置守着的,咱们只须抄小道走,便可绕过他们了,但正门处那两位,可就不好对付了。”

  韩信听他言语中直似忘了自己是长歌门的人,他二人更像是潜入这里的贼一般,心下不免好笑,但赵云显是把自己和韩信划为了一派,韩信又觉欣慰。他说道:“若真的能轻轻松松就绕过,那设这些守卫又有什么用?长歌门也早就让歹人闹得鸡犬不宁了。我俩只有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才可少生事端,况且我们还带着马兄,有它在,我俩是断然没法轻易离开的了。”

  棕马浑然不觉,兀自安静站着。赵云点点头,道:“我俩本来也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韩信笑道:“正是如此了。”他却想到不久前他还吻了赵云的额头,但转念一想,他亲赵云亲得正大光明,明月目睹,清风作证,怎么能算是偷鸡摸狗的事?当下笑哼一声,道:“我俩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我是客人,你那师兄们定然不好问我留我,但他们见你大半夜的跟着我往外跑,少不了多问几句,又得生事,搞不好连你娘和你那高师兄也赶了过来,把你扣在这,那就糟了。”

  赵云听韩信已是定下主意要带他同行,心下一喜,道:“那我们干脆兵分两路,你仍骑马,我施轻功,走些树干、房顶,从旁绕过去,等你出了大门,走出一段之后,我再下来和你会合。”

  韩信笑道:“如此甚好,只是这样一来,我仍是大大方方,你却成了偷鸡摸狗了。”

  赵云也笑道:“我在自家门派里,谁敢说我偷鸡摸狗?我这叫……夜不能寐,游兴大发。”

  “是了,不仅游兴大发,还专挑树干、房顶一类的地方游玩。”

  赵云哼道:“我又尽了游兴,又练了轻功,岂不是一举两得?”

  韩信却叹道:“唉,到头来还是要使轻功、耗气力。”

  赵云笑着摇头,“总比追着马跑强。”


     TBC

     不好意思!!!这更拖的有些久!!!but,放假之前应该都不会更得很快()

     因为打算超级认真地写这一本,所以这两天会先捋大纲,下一章大概还是这么久,请见谅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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