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were made to last.

【ES/英零】在河流尽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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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人的手指按上褐黄色的石墙,只一瞬便拿开,他双膝微屈,双臂向后摆,然后猛地向前一荡,整个人像一支离弦的箭似的窜了出去,跃过三层台阶后稳稳落地。他拍了拍手,扭头看向身后。天祥院小公爵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双手还背在后面,他悠悠踱到日日树涉身边并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立刻向前迈出一大步,挡在小公爵前面继续扮演向导的角色。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过阴暗的街巷,墙壁围成的狭窄空隙间回荡着鞋子踩在土地上的扑扑声,很快被踏上石板台阶的嗒嗒声取代。东方人把手笼在袖子里,长袍的下摆在鞋面上来回划动,繁复的衣着没有对他的行动造成一点约束,他就这么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好像天地之间的任何东西都绑不住他。英智跟在他身后,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行走,穿过一条又一条长得都差不多的鲜有人声的街巷,可怜的小公爵没多久就气喘吁吁,脸色也有些发白,这让他的脸蛋看起来更接近“上等人的肤色”,他迈动着与东方人相比短小不少的腿,咬牙坚持着紧跟其后。这种情况截止于东方人的突然驻足,他转过身,看着因始料不及而险些撞在他背上的英智。

    “我们很快就要暂时分别啦,不过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职尽责地把你送到天祥院公爵的跟前。”涉指了指前方,那里隐约传来拥挤的喧哗,“等走出这里,再下一个长台阶,我们就能看见人了。”

    “你对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真是比我高太多了,要是没有你,我说不定已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迷路了。”英智笑着说,他暗自奋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实际上那么累。然而东方人清楚地看见了英智苍白的脸色,伸出手在他背上轻抚,英智也沉默地接受了这份善意。

    “事实上我也是今天才抵达罗马,在这之前我一直跋涉在路上……我从未停止前进!在去往敬人家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口渴,于是就随便找了一家酒馆准备讨点酒喝,顺便向那里的人展示了一下我的拿手绝活,然后我就看见了你!”东方人的眼睛发亮,运动过后的热意和兴奋一起把他的脸涂红,“这就是巧合!是人生的乐趣所在!”

    小公爵也对涉的说法表示了赞同。此时已经是下午了,他还没有吃午饭,但精神却很好,他认为这是巧合送给他的礼物。等英智的呼吸平稳下来以后,东方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收回手抱在胸前,低低笑了起来:“我给那位虔诚的仆人小姐留了张纸条,说明了我将带她尊贵的小主人前往神秘的国度一游之事,并会在教堂广场上将他原封不动地送还……上面还另附了我的肖像画!”

    英智已经对东方人层出不穷的神通见怪不怪,甚至连“你是什么时候做的”都懒得再问。这个长发怪人近乎无所不能,他总是能给英智带来惊喜,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愿意与这位上午还是陌生人的先生一同行动。涉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小公爵的遐想,他盯着东方人俊秀的脸,脑内勾画出一个顶着一头乱得跟稻草似的长发的长着鼻子眼睛嘴的鸡蛋。小公爵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哦呀?你在笑什么?”涉略微瞪大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奇妙的东西?”

    英智赶紧止了笑,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同时也止住对未能得见的涉的画技的遐思。“我在想我们出现在我父亲面前以后,你被十几把刀押着向前走的场景。”

    “如果真是那样,我会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我受到了天祥院家最高级别的礼遇!不过我觉得还是稍微解释一下比较好,毕竟被当成人贩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涉露出无奈得夸张的表情,抬起右手摆了摆,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涉的肤色算是偏白的,但与小公爵相比,还是能一眼看出种族的差异。涉看了眼自己的袖子,突然用力地抖了抖胳膊。“这袖子好用吧,繁琐也有繁琐的好处,你可以用它遮盖你所有的表情,也可以用它阻挡一切你不想看见的东西。”涉站到英智的背后,抬起胳膊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们的小公爵果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这是我家乡的衣服,别看我这样,我当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父亲是法兰西的贵族,我是日本的贵族,除了他带的随从比较多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区别。”

    “你还有我这个忠实的随从呀。”小公爵笑着扬起脸,涉愣了一下,抬手覆在柔软的金发上揉了揉,被小公爵嫌弃地扒拉掉。

    “我不是小孩子了,涉,我已经十三岁了,别再把我当小孩子看。”英智抱着胳膊,摇了摇头。

    “我二十六岁了,年纪是你的两倍,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涉轻轻拍了拍英智的肩膀,凸起的骨头硌得他手掌发疼,眼前的人是那么瘦小,他忍不住想再给他一些忠告,“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不过别急,等你长到我这么高的时候就懂了。”

    见小公爵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把自己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涉又改口说:“那就是等你的脸变得再棱角分明一点的时候。”他按住小公爵的脸用力往里挤压,可爱的面庞被挤得变了形,小公爵的内心本来还有些触动,被他这一弄,什么感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啦。

    在英智发飙之前,涉及时地收回手。“走吧,游行队伍就要来了。”他这么说着,踏上了长长的台阶。

    台阶直直通向街道,下面已然是人头攒动,英智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惊奇吧,他们这是在等着看教皇呢。”涉说。

    英智低头看着下方穿着各异的人们,想起来之前父亲确实对他说过在讲学之前还有一场游行,只不过因为太拥挤,天祥院家不打算参加,所以先行去教堂等候。英智指了指人群,问涉:“你要带我混进去?”

    “我们不仅要混进去,还要挤到最前面去!”得到涉的回答,英智有些不满:“可我不想去看教皇,敬人说他又肥又丑,我也对那所谓的上帝在俗世的代言人不感兴趣。”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涉惊奇地看着英智,在对方点头之后猛地抬起胳膊,宽大的袖子将他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英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微颤的袖子就能看出他此时一定笑得不行。小公爵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早知如此,就算敬人坚持不来围观游行,我拖也要把他拖来。”东方人止了笑,嘴角仍然保持着上扬的弧度,“敬人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他们家一向对教会敬而远之。”

    “那你还想强迫他跟我们一起来,闹着玩也要有个限度哦?”英智无奈地摇头,“事实上,我现在也很想逃走……”

    “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走吧,我保证你马上就会觉得不虚此行。”涉转过身,向站在高一级台阶上的小公爵伸出手,同时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英智不客气地握住东方人的手,温热的掌心给发凉的小手带来慰帖的舒适感。宽大的手掌略显粗糙,有些地方还长了茧,英智想再多感受一下,却被涉拉着踏上下一级台阶。

    他们来到地面上以后直接站到人群的最前面,原本站在那里的女人抱怨高大的东方人阻挡了她的视线,但一大一小的华丽衣着使她的不满戛然而止。东方人得意洋洋地歪歪头,似乎为自己占据了有利位置而欣喜,英智扶着年长者的胳膊东张西望,很快他就觉得无趣,收回了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和煦的日头也渐渐毒辣起来,小公爵开始感到有不绝的热气在周围游走,进而形成一个无形的空间,把他困在里面。孱弱的小公爵又一次在心里咒骂自己不中用的身体,他抬起右手将手背贴在额头上,没有汗。小公爵仍是觉得越来越热,他偏头看向日日树涉——其实该说是抬头,因为当他们两个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头顶刚刚与东方人的肩膀持平,因此他若要去看东方人的脸,得先向侧边仰起头,将美好的脖颈绷紧。

    日日树涉正注视着对面的拱形门,它就在他们不久前走过的长台阶旁边。从英智的角度看能看到东方人的一对眼珠泛着宝石切面般的明亮的光,他似乎越晒越有精神,连英智都能感受到他周围空气的雀跃。小公爵低下头,动了动抻得发疼的脖子,他看着脚下的黄土地浮想联翩:日本是怎样的一个国家?土地也是黄色的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土地,才能滋生出日日树涉这样自由的灵魂?

    身后的窃窃私语拉回了英智越飘越远的神思,密集的低语不断传进英智的耳朵,他听着他认为乌七八糟的异国语言,茫然地看向日日树涉,却看见对方的脸上仍然挂着欢喜的笑意,似乎完全听得懂身后的谈话内容,又像是压根就没注意到有人在说话。

    突然,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小公爵不禁以为无所不能的魔术师又洞察了这世上的一处秘密。涉揽住英智的肩膀,贴在他耳边,同时细心地用宽大的袖子挡在英智的头顶上,解决了困扰小公爵的过于热情的阳光。

    “他们在谈论新教皇,说他可能是历史上最年轻的教皇之一,还在期待他的登基会带来什么新的气象。噢!他们指的是面包供给方面的新气象。”涉低声翻译着身后那两个男人的对话,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竟有些自豪的意味。“你认识他?”英智忍不住问。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是要亲眼见证老朋友走上人生的巅峰!要不是突然听说了这事,我现在本来该在塞尔维亚享受阳光……”

    小公爵已经懒得表达自己的震惊了,只好有气无力地笑笑。他把目光投向对面的拱形门,在方才他们说话的那段时间里,门里也没有人走出来。在这里等候的人们已经开始透出散漫的气息,他能听到抻得长长的慵懒语调和短促的带有明显不满的低斥,就连他本人也无聊到不停挪动脚步,如果不是答应东方人等在这里看游行,他真想让他现在就把他领到教堂里去。靠近拱门的人群突然欢呼起来,小公爵心中一凛,知道是游行队伍来了,于是他也抻着脖子往那边看。看起来比谁都兴奋的东方人此时此刻反倒气定神闲起来,悠哉游哉地背着手,就等着游行队伍走到他面前。

    马蹄踏在地面上的沉闷声响由远及近,骚动的人群几乎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这支队伍的脚步声。全副武装的侍卫们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铠甲上泛着冷冽的光,逼得人不敢直视。侍卫队后面跟着庞大的僧侣队伍,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位僧侣举着巨大的十字架,僧侣们大都穿着颜色鲜艳的袍子,本该埋头苦修的僧人们的衣服竟是比在场绝大多数人的衣服都要华丽。英智低头看了眼自己绣了金线的蓝色袖子,觉得那些或红或黄的袍子论质地未必便比自己的衣服差,于是他唇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讽刺弧度。

    “你看,这就是天主的虔诚信徒。”英智贴着涉的肩膀说。

    涉低头看向英智,小公爵的眼眸里结了层冰,一眨不眨地盯着被高高举起的第一个十字架。也不知他是对贪图财色的僧侣们不满,还是只是见不得那代表着信仰的十字架,大概两者都有吧。东方人摸了摸小孩的头发,把目光投向拱门,游行队伍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那里出来,东方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显出淡淡的忧愁。但这股愁绪只存在了一瞬就被喜悦冲走了,东方人猛地踮起脚尖,抻着脖子往拱门那边看,把小孩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英智对突然兴奋起来的同伴有些许不解,但听到右边人群的再次欢呼后他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也把目光投向拱门。

    在又走出几位僧人之后,一座轿子由人抬着缓缓行出拱门,这个纯白的代步工具混在五颜六色的游行队伍中显得分外扎眼,大抵也是为了显现出教皇的尊贵身份。英智眯着眼睛看慢慢悠悠过来的轿子,那上面坐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金色的顶蓬为他遮去了毒辣的阳光。但英智没有任何可以用来遮挡强光的器物,他感到眼睛发干,垂下头揉了揉眼睛。揉完后他继续打量着那座轿子,谈不上华丽却也不算朴素,与他想象中的教皇的座驾差别不小。他和涉站的位置离拱门较远,他暂时还看不清教皇的面容,他瞪大眼睛想看看教皇到底是怎样一副面相,眼睛却又是一阵酸痛,他不得已再次低下头。

    教皇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拿着一本《圣经》肆意摆弄民众思想的恶人。小公爵这么想着,却还是在揉完眼睛后忍不住抬头又望过去,视线刚刚触及白色的立柱,身旁的东方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扭头一看,只见东方人卸去了夸张表情的脸上满是激动。他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还有什么是比亲眼见证朋友的辉煌时刻更激动人心的事吗?小公爵这么想着,突然对那位尊贵的人来了兴趣,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与这个无所不能的异乡旅客交情不浅。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僧侣们已经簇拥着教皇走到了英智的斜对面,在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孩子们的欢呼声中,教皇抬起右手,轻点了一下空气,又在左方和右方各点一下。

    “那是他们的一种特殊的手势吧,我以前在哪见过来着……你应该比我更熟悉它?”涉低声问英智,但年幼者显然没听进他的话,只是专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教皇。此时此刻,小公爵的眼中只剩下那端坐在座椅上的高贵的人,他在又一次向群众打出那个手势之后靠回椅背上,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权戒,他生着一头与头上戴着的白色高冠形成鲜明对比的黑发,垂在领口边如泼墨一般。他抬起头,扶着柱子向对面的人们点头示意,小公爵注视着他上挑的唇角,只觉得呼吸都仿佛已经停止。

    教皇的眼睛从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身上移开,目光快速地扫过旁边的一片人群,本欲即刻收回的视线却长久地落在某一点上,绯色的眼眸略微睁大,带有调侃意味的笑容浮现在那张典雅精致的脸上,他抬起左手,轻轻地挥了挥。

    日日树涉俏皮地眨了眨右眼,欢快地吹了声口哨。

    在这老友重逢的美妙时刻,我们可爱的小公爵却深深地低下头,避开了教皇投向他的目光。他感到男人的目光如同一阵温柔却寒冷的春风从他的头顶擦过,羞愧之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几乎就要夹着尾巴逃走了。东方人先前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直没有拿开,此时此刻却突然爆发出一股大力将他死死地压在手臂上,小公爵奋力地反抗,但东方人的力气大得出奇,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反抗一座山峰。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又飞向教皇,但那神祇一般的人物却已乘着轿子行远了,他呆呆地注视着教皇的背影,突然拼命地责怪为什么抛弃了与神明对视的机会。

    东方人像是也感受到了小公爵周围的失落的空气,于是松开小公爵的肩膀,把大手放在金色的脑袋上揉了揉。

    “涉,他叫什么名字?”小公爵吸吸鼻子。

    “他啊。”东方人看着远去的游行队伍笑了,“他叫朔间零!”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绚丽如同天边的晚霞,又像红酒一样深邃,甚至可以说,那是血液沉淀成的颜色。这样一双妖艳的眼睛生在这样一张庄重的脸上,是上帝的旨意还是撒旦的恶作剧?天哪,他到底是神明还是魔鬼?

    天祥院小公爵第五次把偷偷投向教皇的目光收回来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受到了身边的父亲的低声斥责。见孩子不再有异动,公爵闭上眼睛,又投入刚才被打断的祈祷之中。

    小公爵也学着父亲的样子闭上眼睛,说实在的,他基本上没有在教堂做祷告的经历,所以他现在坐在教堂里,周围的人都在祷告,他的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他不情不愿地去想象出一个上帝,浮现出的却全都是教皇游行时的样子,他忍不住第六次看向教皇。

    教皇还戴着游行时的那顶高冠,帽子压在柔软的黑发上。他也闭着眼睛,兴许是在同天父对话吧,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怜悯。小公爵凝视着那张完美的脸和脸上的神情,羞愧再一次爬上他的面颊。

    与那些在游行时或面露不耐或心不在焉的人相比,教皇朔间零显然是一位真正心怀天下的上帝的使者。他对日日树涉露出的轻佻笑容似乎永远地消失了,现在的他就像是雕像一般肃穆,小公爵盯着他的脸,不禁开始埋怨自己以及那位名叫敬人的孩子。

    他们怎么能把这样的人想象得又肥又丑!

    此时此刻小公爵终于明白了东方人大笑的原因,那个人一定是想看他出丑才故意不告诉他真相。小公爵扫视了一遍教堂,没有发现东方人的影子,那位向导在尽职尽责地把他交到急得直哭的女仆手中后就没了踪影,似乎对朋友上任以后的第一堂讲学丝毫不感兴趣,教皇也不恼,至少小公爵没从他脸上看出半分不悦的神色。

    在扫视完教堂以后小公爵又把目光转回到教皇的脸上,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微笑着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责备,似乎对小公爵不好好祈祷的行为视而不见,倒是有怜悯在里面,还有些好奇。小公爵愣愣地与教皇对视了两秒,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视,小公爵反应过来以后猛地垂下头,甚至还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晕眩。他在心里嘲讽自己,平时不是胆大包天的吗,怎么今天变得这么怯懦?

    然而他也不知道答案,在疑惑中他又听见教皇低沉动听的声音,他翻开了手中一直拿着的《圣经》,朗读着上面的诗篇。优美的句子如流水般在小公爵的耳边淌过,他又走神了,等回过神来时,晚祷已经以教皇的劝诫为结束了。

    小公爵茫然地看着大人们一个个离席,他仰起头问他的父亲:“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去参加教皇的宴会,我的孩子。”天祥院公爵回答。

    英智再一次张望,没有发现东方人的影子,而教皇朔间零也像风一般消失了。

    TBC

    我要哭了,我写的这都什么玩意。

    游行部分的描写参考了电影《女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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